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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論·研究] 滕肖瀾:平衡之美

5 已有 62 次閱讀   2025-04-10 09:53
滕肖瀾:平衡之美
北青網(wǎng) 2025-04-10 07:06
◎陳嫣婧
滕肖瀾,中國作家協(xié)會全委會委員,著有小說集《十朵玫瑰》《這無法無天的愛》等;長篇小說《城里的月光》《乘風》《心居》等。《美麗的日子》獲第六屆魯迅文學獎,《心居》入選2020年度“中國好書”!镀胶狻肥撬淖钚麻L篇小說,以飛機平衡室的日常為故事背景,憑借細膩的筆觸、幽默的語言和對生活的深刻洞察,描寫出以“家”和“職場”為空間的當代上海人生活的樣本和哲學,提出每個人的“人生永遠都在尋求某種平衡”。
上海作家滕肖瀾曾在浦東國際機場工作多年,但把自己曾經(jīng)的職業(yè)生涯直接作為背景寫進長篇小說里,《平衡》應該還是第一次。相比之前同樣涉及航空題材的長篇小說《乘風》,面目已大有不同。
走出舒適區(qū)
小說延續(xù)著她一貫的敘事及話語風格,在微妙的氛圍與徐徐展開的故事情節(jié)中,不動聲色地勾勒出當代生活的復雜性。因作者已有幾部小說先后被改編成了電視劇,如《城中之城》《心居》等,于是在閱讀此部新作時,筆者也下意識地揣摩了一下改編的可能,覺得似乎存在一些難度。比如,這是作者首次只使用一個動詞來為她的小說命名,顯然,她想強調(diào)的是“平衡”這種狀態(tài),而又虛化它所指向的具體實在的對象,這本身就為長篇小說的寫作如何更合理地處理虛與實的問題構成一些挑戰(zhàn)。
此外,《平衡》是第一人稱敘事,視角單一化,這也與作者以往所擅長的書寫方式有些差異。通過群像描寫,用全局式的視角表現(xiàn)當代生活的煙火氣和日常性,這幾乎成為滕肖瀾新海派小說創(chuàng)作的固定路數(shù),從內(nèi)容上看,新作似也沒有全然悖離,但主人公葛向陽作為展開敘事唯一的支點和重心,是需要投入巨大精力加以打磨塑造的,總之,是個費功夫的、有難度的人物。就這兩點便可看出,作者想要在這部作品中實現(xiàn)某種突破和轉變,走出舒適區(qū)。
平衡這個意象,就其最實在的層面上,指的是航運工作體系中的一個技術性工種,主要負責飛機的載重平衡,需要考慮到客艙和貨艙中具體客人和貨物的重量及體積,并根據(jù)不同機型的不同空間特征進行分配,這是作者在成為職業(yè)作家之前干過多年的工作,因此有著深入的個人經(jīng)驗的支撐。載重平衡雖屬于“幕后工作”,但在飛行安全方面卻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它很考驗工作人員的掌控力和空間想象力,一張無懈可擊的載重平衡表甚至能決定一架飛機在飛行過程中的生死命運。
小說的男主人公葛向陽是一名優(yōu)秀的平衡員,單位里的業(yè)務骨干,不僅工作干得漂亮,甚至能將這一工作的各項特征、步驟描繪得扣人心弦,極富浪漫主義色彩。他珍視這項工作,除了它本身帶來的價值感,更多的是享受作為一個平衡員那種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的自我感覺。葛向陽是一個耽于自我感受的人,但這感受又往往是不穩(wěn)定的,從而使他陷入不平衡的狀態(tài)中。對飛機載重平衡的把控能力不見得就能平移到生活中,甚至也無法讓他在單位科室這一小團體中獲得該有的認可,以至于這位優(yōu)秀的技術人員常常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自己的自尊心,讓自己得到平衡。
夢境的構筑
聚焦于單一的人物形象,使之成為敘事展開的支點,此系結構一部長篇小說慣常使用的方法之一,決定了敘事人的角度和敘述特征。他往往是一個觀察者和講論者,從自身出發(fā)考察、理解和呈現(xiàn)其觀察和討論對象的外部特征,包括其他人物以及敘事環(huán)境的特征。但在《平衡》中,滕肖瀾顯然并不滿足于只讓葛向陽成為這樣的敘事人。于是,作者通過對夢境的構筑幫助她筆下的人物打開自己,在觀察他人的同時也自我觀察,在講論他者的同時也同自己爭辯。
主人公的意識通過持續(xù)不斷的夢的形式被具象化了,它使小說不再被局限于外部環(huán)境,或人物之間的外部關系,而是進入到人物的內(nèi)部環(huán)境中,構建存在于人內(nèi)部的意識之網(wǎng)。葛向陽的夢境,不但是他為自己營造的逃離現(xiàn)實的避難所,同時也是他自己對現(xiàn)實的回應和反詰,這與夢本身的悖論是分不開的。
小說以一場夢開始,作者用有些膈應的武俠小說式的語言磕磕碰碰地寫著一個夢,倒讓讀者誤以為她真去寫那半生不熟的武俠小說去了。回味起來,這個夢的內(nèi)容和寫作它時所使用的語言一樣,有些夾生,有些別扭,有些促狹,總之,有那么些反諷意味,很有一個夢該有的本像。
夢是無意識中的有意識,又是有意識中的無意識,夢與意識的關系讓解夢和心理治療成為可能,而夢與人的切實經(jīng)歷之間的關系則決定了夢的內(nèi)容及形式。
葛向陽的夢不是年代劇,就是武俠劇,不是諜戰(zhàn)劇,就是陰謀劇,總之,充滿了戲劇性。形式上,這樣的夢是他死水微瀾般的日常生活的反面,于是張力拉滿,充斥了對生活的控訴;而內(nèi)容上,他又在夢中填充著各種日常生活的細節(jié),與他所經(jīng)歷的牽絲絆藤,分也分不開。
通過對自身夢境,亦可謂自我意識/無意識的剖析,葛向陽看到了自己的失衡,自己的無法自洽,他既不能完全滿足于現(xiàn)實生活,也不能完全沉溺于戲劇效果。但也恰是這現(xiàn)實生活與戲劇效果所形成的正反兩股力,為他持續(xù)不斷地輸送著做夢所需的內(nèi)容和形式,使夢成為可能。
顯然,即便是夢中的葛向陽,也有無法擺脫的現(xiàn)實,他只能利用夢將現(xiàn)實加以扭曲,拌上佐料,將之粉飾成他喜歡或能接受的那副模樣。于是,耽于夢想對他來說,頗有些青鸞舞鏡的悲壯感,是自己和自己較勁,又是自己和自己妥協(xié)。因著夢,他可以投射各種見不得人的欲望,各種上不了臺面的促狹心思;也因著夢,他在所遭遇的各種不合理中找到了維持自我存在合理性的依據(jù),這或許源自于人類自我意識的復雜性,或天性中的自我保護機制。總之,做夢也是一種“平衡”,或為了達到“平衡”。
人情世故的內(nèi)化
看得出,作者借助主人公夢境的復雜性來表現(xiàn)人意識的深邃,但從文本呈現(xiàn)出的效果來看,對夢的設置除了在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方面產(chǎn)生了巨大作用之外,主要還在于表現(xiàn)人情世故的內(nèi)化。
滕肖瀾的小說一直有些舊式世情小說的影子,容易讓人想起張愛玲《色·戒》中麻將桌上的眼神交流,或韓慶邦《海上花列傳》里倌人與掮客間的細言碎語。只是時代背景換了,也就褪去了清末民國時期文藝作品中常有的那層氤氳古雅,變成了真正的家長里短,既晦暗又瑣碎。
家庭聚會是其作品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情節(jié),在之前出版的長篇小說《心居》中,她已將家庭這個充滿了內(nèi)在張力的敘事空間構建得爐火純青。幾乎每個人,在成為家庭這個龐大分母中的小小分子時,都不得不在經(jīng)濟利益、德性人倫和個體欲望之間反復拉扯、纏絞,既要獲得自我的存在感,又不能喪失由群體而來的歸屬感?梢哉f,家庭是一個離心力和向心力同時存在,并高速運作的地方,擁有一切人際關系的基本型,又是這些關系極端化表現(xiàn)的最佳舞臺。
葛向陽也身處同樣的家庭困境,本屬于他父親個人所有的巨額專利款,因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而被叔叔與姑姑兩家人瓜分。叔叔葛勝身有殘疾,常借著家庭聚會向家人傾倒怨憤之情,姑父劉新華則靠著父親遺款發(fā)家致富,在生意場上春風得意。每次聚會,飯桌這一頭忙著維護殷勤和睦的家族臉面,那一頭又似乎隨時做好了撕破臉不歡而散的準備,奶奶的沉默,母親的陰沉,叔叔的偏執(zhí),姑姑的虛榮,家人同居一室時的神情變幻,就如調(diào)色盤里的油畫顏料一般豐富。
與強調(diào)葛向陽作為意識的個體不同,當他被放置在一個更為復雜的家庭環(huán)境或社交環(huán)境中時,作者同樣需要突顯他復雜的社會性,特別是作為經(jīng)濟個體的那一面。父親被瓜分掉的那350萬專利款成為葛向陽多年來的心病,他恨惡他的親戚,恨惡他們的唯利是圖,也把家庭看成撕扯人性與道義的修羅場。然而,當他出于自我的正義而在明里暗里對他的家人們進行各種“制裁”時,卻發(fā)現(xiàn)這樣做并不能證明自身道德的優(yōu)越。
當自身的齷齪與狹隘漸漸浮現(xiàn),家庭作為道德裁判所的功能也在逐漸變?nèi),雖然它仍是不受待見的。作者顯然并不追求在敘事中直接瓦解個體正義與家族倫理,而是質(zhì)疑兩者傳統(tǒng)意義上的單一維度,因為家庭形態(tài)發(fā)生改變的,背后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后上海經(jīng)濟形態(tài)的改變,是資本市場的萌芽,是技術持有者,包括葛家父子生存狀態(tài)和心理狀況的改變,故而這種質(zhì)疑其實是對社會現(xiàn)實的必然回應,是進入更廣泛的現(xiàn)實書寫的必由之路。
世情小說最顯要的特征,就是通過對典型事件及人物的解構挑戰(zhàn)既存價值的單向度,此類小說的調(diào)子往往是灰色的,竭力避免黑白分明,竭力避免非對即錯,竭力避免一錘定音。這意味著作者需要盡量不去評判她筆下的一切,也不給讀者留下能夠輕易下判詞的依據(jù)。
當故事不斷發(fā)展,所有人物都面臨自身形象的模糊和自我判識的困境,“真相”一再耽延,矛盾與撕裂看似一觸即發(fā)卻總能被巧妙地化解,生活的形態(tài)以一種不徹底的方式木然地向前挪移,推進得無聲無息。這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傳統(tǒng)小說在敘事上追求完整性,在美學上追求崇高感的慣常思路,有一種張愛玲所謂的“參差”的美感。
滕肖瀾作為“新海派小說”的代表,對傳統(tǒng)海派小說的繼承是明顯的,將日常生活,特別是經(jīng)濟生活作為審美對象,將人的茍且、自利、妥協(xié)乃至窩囊加以審美化,這是海派世情小說的獨特魅力。因此在這樣的作品中,是看不到理想型的,不存在理想的人格,理想的環(huán)境,理想的感情,所有事物都以其多面性示人,都在左支右絀、進退維谷中呈現(xiàn)其美。
《平衡》中所有的人際關系,都在忠誠與背叛,理想與現(xiàn)實,愛欲與憎惡之間游離,并且都無法擺脫各種壓力下的窘迫。那么,那些曾經(jīng)美好或可能美好的事物,是否會因為被打上了陰影而讓人不再渴望?或者說,被陰影遮蓋的,虛掩的美,還是美嗎?
作者的答案,就在她對“平衡”的理解之中!捌胶狻奔确浅坏牡赖绿幘常喾钦鎸嵉纳顮顟B(tài),它的價值是美學上的,而非現(xiàn)實中的。無論是作為一項工作,一種自我意識,還是一系列的關系,平衡帶來的,首先是美感,是自我感受和對世界的感受。它存在于你我之中,以些許陰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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